【王喻】若有终
……标题瞎想的
不更对门，前几天梦到被挂雷文吐槽中心，有点心理阴影，决定缓缓【这是真的】
虽然一缓就高考后了大概……
摸鱼作没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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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晕倒时正好是赛后握手。
蓝雨主场对霸图，团队赛明显状态不如以前，但也堪堪撑住场面，没输得太难看。
张新杰比赛时就注意到喻文州状态不稳，握手那瞬感到他体温高得不正常，刚提醒了一句“注意身体”手上极轻的力道就消失了，黄少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倒下去的队长，一时全场人都有点懵。
喻文州当时只是眼前突然一黑，没有直接失去意识，扶着黄少天的手臂对霸图的队员说了句抱歉，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黄少天火急火燎地喊人叫车，喻文州却让他带着郑轩宋晓去发布会，徐景熙陪他坐车去医院。
场下的记者片刻间炸开了锅，好在分寸还是有的，没围上来耽误人就医。喻文州的头被发烧的温度和喧闹的声音撞得生疼，广州深春的热气一瞬间真实得像贴着皮肤的厚布，令人呼吸不畅。坐进车里之后他勉力支持的意志捉襟见肘了，漫涌上来的黑暗里有点微弱的东西挣扎了一下，他突然睁开眼睛问徐景熙：“微草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徐景熙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瞟了眼手表道：“还有二十分钟，选手应该已经进场了，新闻也没那么快，队长你放心……”
喻文州松了口气，连头都来不及点就睡了过去。
微草这场对义斩，高英杰个人赛的爆发值得津津乐道，王杰希赛后就多聊了几句，说无论是对手还是己队的新生代的进步都令人钦佩。讲完这个他准备顺理成章地结束，没想到一个记者突然冒出来问得很大声：“请问王队觉得选手赛后晕倒是不是联盟赛程安排不合理所致？以及在身体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勉强出战拖累团队的行为应该如何评价？”
这哥们一长串话下来都不带喘气儿，王杰希完全在状况外，刚接到消息的微草新闻发言人小声提醒他：“蓝雨的喻文州队长刚刚比赛完晕倒送医院了……”
王杰希只觉得脑内嗡的一声，记者的七嘴八舌和眼前的闪光灯都模糊去了另一个维度，他一时间怀疑发言人在跟他开玩笑，直到身边的刘小别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王杰希清醒过来，在他短短的几秒失神里长枪短炮依旧咄咄逼人。他在近乎残忍的时间内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迅速把已知的赛程过了一遍，平静而严肃地回答：“我只能就事论事地说，喻文州的竞技态度圈内有目共睹，我认为出战一事应该是蓝雨内部协调后作出的决定；其他的我需要对这次比赛有确切了解后再作答复……”
北京的暮春必须肩负残存的寒，他也只能选择肩负微草而已。
回到基地王杰希才有机会给喻文州打电话，对面却是关机。他在潮水似的焦躁里找出了一点理智，想到喻文州应该是比赛关了手机就没机会开，于是拨给了黄少天。
“喂王杰希？我在医院呢，你别急啊队长没什么大事……”
黄少天接了电话就跟倒豆子似的讲了一串，王杰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见缝插针道：“ 他人呢？”
“啊？哦你说队长啊，他刚刚输完液睡了还没醒呢……”
“等他醒了让他打电话给我。”
王杰希没等黄少天回话就挂了，他站在训练室外的走廊上，半开的窗户外是北京阴天铅灰色的天空。他心里的焦躁在漫长的沉默里一点点地被浇息，带着不甘的钝痛渐渐消失。
他刚才差点就去定到广州的机票，可是冗杂的日程瞬间把那点冲动覆盖了：要复盘，要准备答应楼冠宁的线下交流，要安排应对下周和雷霆的比赛，甚至要抽空回家整理资料……
他有一百个理由去找喻文州就有一万个理由不去，在理性的权衡下，私心实在微不足道，徒留几千公里的距离淡化他灼人的关心。
高英杰抱着笔记本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犹豫道：“队长，还复盘么？”
王杰希吁了口气，疲惫地搓了搓脸，转身道：“走吧。”
喻文州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晦暗的光，嗓子干疼得厉害，从筋到皮一阵滞涩的酸痛。床边坐着的人换成了郑轩，见他行了赶紧扶他起来递了杯水。喻文州润了润喉，才沙哑地开口：“几点了？”
“六点多了，”郑轩道，“医生说待会还得再打次针。队长你感觉好点没？”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睡一睡就好得差不多了。”喻文州笑了笑，“没什么事吧？发布会上。”
“记者被黄少挡回去了，队长放心。哦，黄少说之前王队来电话了，让你醒了给他回一个。”
喻文州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又自嘲似的笑了。“把手机递给我吧，在外套口袋里。”他指了指搭在椅背上的队服。郑轩把衣服递给他，自己知趣地出了病房。
电话响了一下就通了。
“喂？”
“你醒了？”王杰希的声音低沉又平淡，没什么过激的情绪，喻文州如释重负，“嗯。你打电话没别的事吧？”
“没有，我比完赛才知道这事，问问你的情况。”
“哦……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之前吃药没起作用拖严重了，这几天又有点失眠，折腾得头疼，不是大病……”
王杰希静静地听他叙述，什么意思双方都心知肚明——喻文州是怕只说句“没事”倒惹得王杰希瞎猜瞎担心，王杰希便从善如流地接受这絮絮的汇报。
说完这段两人都小小地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王杰希先开口：“你们那开空调就多穿点，别着凉了，喝药没用及时到医院检查，没时间就找队医，睡不着睡前喝杯牛奶试试，实在不行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喻文州握着水杯噗地笑了出来，差点把水洒在病床上，“你还会讲睡前故事啊？鬼故事吧？”
“我说喻队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王杰希无奈，“我这是让你注意身体，这个季节啊……”
喻文州憋着笑“嗯哦好我知道”地应付他的生活小贴士，半晌受不了了，“妈我知道了妈，亲妈哎……”
王杰希听他这么一叫哭笑不得，只好温声道，“好了我不说了你赶紧休息去，再有事儿打我电话。”
“……嗯好。”
电话挂了很久他脸上的笑意才淡去，接着就是汹涌而来的茫然和无助，他猝不及防就陷在了里面。
喻文州没费多大力气就能想明白，王杰希是复盘完了等自己电话等了起码两个小时，讲起来却又是一大段遮遮掩掩的啰嗦。王杰希这人的毛病有点像比他大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对恋人的关心得用长篇大论的日子经表达，喻文州每次听到最后都头疼，却又按捺不住心里的一点暖意冒头发芽。
他听着电话时很想无理取闹地说王杰希我特想你你来广州找我吧，我一点都不想到战队忙这忙那扯笑脸应付一波又一波不怀好意的记者，只想坐在你床上喝你热的牛奶听你讲睡前故事。然而这话他说不出口，退一万步假设他说了，王杰希肯定会卡壳半天说别乱想了早点休息吧，跟哄小孩似的。
其实这么多年，，他们一个肩头是微草一个背后是蓝雨，留给彼此的只有被琐事压缩的夏休和年假，思念因为身份和性格而都讳莫如深，甚至在缠绵的夜晚也不曾开口说爱。喻文州有时会疲惫地承认这段感情拖得他很累，王杰希总是宽容他短暂的气馁，默默等他休息够了再携手继续这渺茫的路。
喻文州发呆时听见郑轩在走廊上跟人说话，隔了一层墙壁声音模糊不真实。没一会郑轩进来，把水杯从他手里接过去放在床头柜上，说，“扎针的护士来了。”
“哦。”喻文州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你先回去吧，没必要在这陪我，我明早就回基地了。”
郑轩犹豫了一下，喻文州却说，“你们回去先复盘——应该还没做吧？录像帮我拷一份，我明天整理资料。”
战队的事他一向态度温和却没什么商量的余地，有点说一不二的味道，郑轩也就没坚持，“那我走了，队长你早点睡别熬夜。”
喻文州眨了下眼，开玩笑道，“我还怕我不在你们熬夜玩呢。”
郑轩讪笑着挠了挠脸，又出门跟护士交代了两句，才打了个招呼走了。
喻文州叹了口气，松懈地靠在床头，年轻的小护士推车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微闭着眼把刘海捋上去，侧脸的线条精致好看。
小护士脸红了红，细声细气地喊了声喻队。
喻文州愣了愣，一笑，“你也玩荣耀啊？”
小护士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呀，黄少是我男神。”
喻文州说：“那你下午有没有找他要个签名？”
小护士有点不好意思，“没……没好意思，下午你病了他们都特别着急，我就没敢……”
“啊，”喻文州弯了弯眼睛，“那你扎针稳一点，我回去帮你要。”
“真的？”
“真的。”
小护士很开心，用力点了点头，低头仔细检查起滴瓶和针来。她似乎保持着和病人聊天缓解紧张的习惯，随口问，“喻队刚刚在跟女朋友打电话吗？”
喻文州怔了一瞬，“嗯？”
小护士这才想起这些问题是不能随便问的，脸红透了，慌张地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喻文州没在意，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和王杰希的事，对队友家人没有刻意瞒，对外面却也没有正式说，偶尔网上露出端倪只会被当成女粉丝的玩笑，出柜的事他们商量好要到退役后……即使喻文州总怀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于是选择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说辞：“不是，就是一个朋友问问身体怎么样。”
“哦哦，”小护士发现他没生气宽了下心，“我只是感觉你们聊得很开心，对不起……”
喻文州说没关系，笑得却不是那么自然，他心里总有那么一股绵薄的力气扭曲着不适着，让他对王杰希有一点愧疚，来自刚刚转瞬即逝的怀疑。
小护士的针扎得果然很稳，挂好吊瓶就推着小车离开了，走前和郑轩一样嘱咐他早点休息。喻文州苦笑着想自己再睡下去八成得睡傻，就望着滴瓶开始了挑挑拣拣的回忆，一地破碎的时光里王杰希相关的事俯拾皆是。
他想起病倒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上次主角却是刚刚打电话来念叨日子经的那个。
那是第八赛季的夏休，他提前两天到了北京没跟王杰希讲，把行李放在他俩一起买的房子里却没看见人，就找到微草基地去了。打王杰希的电话是柳非接的，那妹子抽着鼻子，接到他的电话好似看见了救星，喻文州被她说的吓懵在原地，差点给不长眼的中学生用自行车撞了。
他对他站在王杰希病床前的心情记忆犹深，因为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少有这种气冲上来直想掉眼泪的时候。表面上他扔冷静得近乎无情，找医生询问了病情以后安顿好队友和家属，才一个人在王杰希的床旁边坐到天黑。
消毒水的味道令他心神不宁。他把王杰希手腕上那串檀木珠取下来，绕在指间一颗一颗地数，从一到一百零八，他保持着可怕的清醒，仿佛数过一遭斗转星移。念头在此间流转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最确切的那个是想抄起病床上的枕头抽王杰希一脸以严刑逼供，质问他这么瞒着他还有几次。
喻文州把他的八风不动和面面俱到都留给了蓝雨，和王杰希在一起时，放松下来的他总有点情绪化。奈何王杰希作为联盟第一亲爹顺毛技术登峰造极，喻文州跟他争不了三句就泄了气，像小妖怪被打回原形，他又缩回去做那个文谦有礼的喻队长，时时刻刻带着脸谱式的微笑。
王杰希睁眼看到他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愣半天才干巴巴地问你怎么来了。
喻文州淡淡地说我提前到北京，不是柳非叫我来的。
王杰希脸上流露出一点小心思被看穿的尴尬，说，我没事儿。
喻文州说我问了医生，是没大事。
王杰希难得有点表达障碍，琢磨了半天，伸出胳膊够到喻文州放在膝上的右手，握住的时候被檀木珠硌了一下，轻轻摸索又感觉到了他小指上不常戴的银戒。他有点心满意足却又不大敢表现，只好用宽心的声音，带着一点歉意说，我真的没事，不是故意瞒你的，别生气了。
他的声音像有温度，透过病房寂淡的灯光淌进喻文州心里快要决堤的河。
喻文州沉默了一下，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我没有，你睡吧。
其实喻文州要拿这事跟王杰希发脾气也没几分底气，就像如今，他病倒也总是想法设法不让对方知道。他总觉得自己是在任性的报复王杰希，倒从未想过这也许是某种变相的心疼。
如果这次不是众目睽睽，按流程应该还是他自己输完液睡一觉，就回蓝雨做他该做的，不会有王杰希打个电话来嘘寒问暖的桥段。可是事情的转变就像春天没有头绪的风向，在他不想要的时候偏偏出现了一个他从前梦寐以求的示弱机会。
他最后的选择还是草草揭过，他理智上觉得这个选择是对的。
他有点累了，闭上眼睛，却想起二十岁那年夏天，王杰希刚拿了第五赛季冠军，冒着倾盆大雨跑到蓝雨基地来找他。
那天王杰希连把伞都没打，被雨淋得傻透了，既不稳重也不成熟——其实他也才二十一岁，只不过性格让他看起来老成些，就有了这奇怪的印象。王杰希站在蓝雨俱乐部一楼的大厅里，酝酿了半分钟，说，喻文州我拿冠军了，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喻文州没想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但眼前这个人他也认识了小三年了，如今那双大小眼里的神色认真却看起来有点搞笑，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恰恰掩盖住心动带来的脸红。
王杰希莫名其妙，知道喻文州抿了抿唇，轻飘飘地对他说，好啊。
几年后当初徘徊在成熟边缘的少年都长大了，再回首，谁都能看出这段感情的开头多么拙劣多么荒唐，可就算如此，他们却都固执地和对方纠缠在一起，默契地不提一了百了。
喻文州在回忆的雨声里睡着了。入梦前一秒他想王杰希挺好的，这辈子有这么一段挺值的，如果可以，他也想看到个好的结局。
手机发出的微弱声音没有吵醒他，那是一条没能被打开的短信，来自没有备注却存在心里的号码。
“晚安。”
絮絮叨叨写完了耶——
最后这个桥段来自我结婚了小二十年却依旧很甜的爹妈，他俩手机号真的从来不备注。我妈前几天还跟我说你将来找个和你爸差不多的结婚就很幸福了。
也许是高考前的封笔作了，我爱喻总_(:з)∠)_
